UncleHolden

胶片癌初期病患者

       我爱看的经典电影有很多,但是要说最喜欢而且最让我有感触的,无疑是意大利导演朱塞佩·托纳多雷在1988年执导的《天堂电影院》,也是“时空三部曲”中我最喜欢的一部。

       影片从一颗嫩芽开始,缓缓的钢琴声沁入心脾,让人惊艳。 往事总是在你不经意间砸进你的脑海,势大力沉。当你照常驾车行使在马路,摸出钥匙打开熟悉的门,在黑暗的房间里行走,习惯地爬上柔软的床,当你原以为一切如故,你突然得知突如其来的噩耗时,所有的过往和回忆,涌上心头,无法自已。 
   
  一去三十年的记忆,撩拨琴弦。 
   
  充满乐趣的童年、美好的初恋、小镇影院的放映员、失去联系的恋人和背井离乡的自己,这一切都和一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这就是噩耗的当事人——艾佛特——多多的良师益友,不能忘却的亲人,无法抹去的记忆。可是,就像莫名其妙的孤独,不可救药的喜欢一样,你无可奈何。人说大音希声,我说大悲不泣。 
   
  艾佛特抽离了多多现实的爱,让多多成为一个追逐梦想的人。多多用三十年的孤寂,换来功成名就。无论是平凡生活的耳鬓厮摩——在小镇当着电影放映员,和心爱的女子一起生活;还是背井离乡追逐理想——最终成为享誉盛名的导演,不得一爱。这样的抉择,电影探讨之余,还是把问题抛给了观众。孰是孰非,其实,大家心里早有自己的评判。 或许,压根不需要任何评判,因为已经没有是非。 
   
  有些故事,还没有开始,就注定了结局。或者说,有些故事,注定要从结局开始讲起。士兵为什么在第99天选择离去?或许这是个关于爱的悲剧。付出是来不及让别人等待的,等待,会伤害我们的感情,会让我们错过。我不是等不了,也不是等不起,而是你已经不值得我的等候。永远不要轻言等待,它既煎熬又奢侈。人说,电影里,你只需镜头切换,再加几行字幕——“三十年后”,然后红颜白发,一切都有了结局。而现实的人生,三年五载,其中哪一秒钟不需要生生地挨,一辈子真TMD的长。 
   
  给自己一个机会,下一个转角处会有幸福。多多还是回到30年前的家,妈妈去开门,镜头没有按常理随着妈妈下楼去。妈妈逐渐淡出镜头,镜头转而聚焦在一件妈妈刚在打而后放下的毛衣上。妈妈因为思儿心切,走的太匆忙,脚不小心勾住了毛线,毛衣于是被拆。妈妈在下楼途中的急切心情都在毛线被拉动中的节奏给映射出来了。当毛线被停止拉动嘎然而止时,镜头切换到了门口。母子相见。 
   
  对于这个细节,我久久不忘。那毛线一圈一圈的扯开拉长,是母亲三十年的思念,得到释放。时光在毛线里流转,拉动的毛线,拉动出了往事和回忆。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关于对“断线”的否定,虽然人离开了,但是线没有断。Whatever,都行。 
     
  我还体会不到三十年能代表什么。但是我知道,如果三十年过去了,你要找的肯定已不在。曾经握过的红酥手早已老朽粗糙,那皓齿红唇,那善睐明眸、如黛娥眉,早已不复旧观,而曾经炽热爱恋的心也早已属于他人,有情还似无情。好久不见,真的不如不见。 
   
  当然,让我感动的有很多。导演把友情和爱情的比较,事业和爱情的权衡,信念和理想的释放,甚至用小镇的电影院去折射意大利的电影史。这些都融合的天衣无缝。可最让我动容的还是那段没有光泽的接吻拼接镜头。一瞬间,所有的触觉、气味、声音、面容,嬉笑怒骂和诚心教导,都成了吉光片羽,所有的爱都融进了这些曾经被删减的没有色彩的镜头里,永世不忘。 
   
  也许我们都有过美好的相遇,像两片云;有过友善的相处,像两阵风;然而我们缺乏足以震撼心灵的碰撞,我们挣脱不了现实的枷锁,这就是两个人的天空未能产生闪电或雷鸣的原因。我们精心的播种,细心的浇灌并耐心的等候,却未能如愿以偿的迎来期许己久的华丽,就像一把深沉的吉他竭尽全力也只奏出凄凉的音乐。 
   
  人生是这样的艰难,而爱是那样的脆弱。既然命运注定将擦肩而过,请允许我保留这最后的潇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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